第176章 斯人独憔悴(1/3)
几日下来,府里上下皆是沉浸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549;546;559;559;555;5294;554;55;545;558;551;54;545;559;5294;54;559;55;素白的灵幡,白幔汪洋似海的悬满了每一座屋院,风一过,布了灵堂甬道外上的纸人纸马便会瑟瑟颤起,发出阵阵凄凉的呜咽声,好不幽怨。
自邵云封了邵政民的主院后,下人房里似乎就开始传出了可怕的谣言来。起先还是些幽兰居闹鬼的闲话,什么三奶奶披着戏服在月下咿呀唱曲,唱得什么,服色面貌,无不绘声绘色的人人见过一般,慢慢的,见邵始终没有露面,胆子稍大些的便二房阴气重的很,死的死,病的病,如今二少爷不知去向,二少奶奶又莫名害了心病,算上那未出世的孩子,竟凋零的没一个好下场,老爷指不定就是三奶奶缠死的……一时间,人心被唬得惶惶不安,青天大白日下,尚且不敢有人靠近幽兰居半步,夜里更不必,胆怕事的丫鬟婆子们宁可绕些远路上各自的主子房里听差,也不愿就近从幽兰居过。
如此一来二去的,李语晴索性叫管家拆了幽兰居的门面,让在院外砌起一圈高墙永不进出,却不想邵云不答应,而此刻,巡捕房正也结了案,局长高天道本是邵政民故知,亲临邵府拍下案来邵老爷系服毒自戕,一干嫌疑人等统统无罪释放。邵云也不忌讳,当日发丧,当日便放出了话去,父亲大人思念已亡的兰夫人成疾,药石无医,追随兰夫人而去,冥河终归。下葬一日,更是当了族里族外的人,将缪霁兰的平妻位份记了族谱之中。李语晴立地气得不轻,儿子此事并未与自己商量,纵使她涵养再好,也难免愤然离场,母子关系一度陷入僵地,邵云却仍旧一意孤行,连着一月有余人事不理,直守着邵政民的灵位哀毁骨立,再没踏出过灵堂一步。眼见着旁日里好好的人也经不住此般打熬,李语晴心疼儿子,苦口婆心的劝了又劝,求了又求,邵云这才应了她断七之日出灵堂,不再继续苦守下去。
这一日,恰是张旭复辟落败第三十一天,京畿内外一团糟糕。桃喜一夜未眠,想着邵云再怎么不愿见着自己,邵政民的断七好歹是要去的,便早早起身穿了孝服,随手挽好发髻,也不等岁冬来叫,就径直出了房门。
廊下,一溜昏沉的白纱灯正微微晃着随风而动,桃喜仰面望了眼鸦青夜空上挂着的一轮月牙,待到回身去掩房门时,却意外的在门廊前拾到了一封信笺。
“桃喜亲启”牛皮纸制的通体信封上,四字钟繇楷书得苍劲飘逸。桃喜突然觉着一阵心安,其实不必启开了看,也知道这封信是谁写来的,可她还是急急撕开了信封口,将里头一纸薛涛笺展开了借着灯影下看。
“事无巨细,皆望告我先知。一切安,忽念。。”
“忽念……”桃喜蓦地自嘲一笑,抬手看了看腕上带着的一只老玉镯子,灯影下,只见飘蓝的玉身泛起莹润光晕,青翠得直要汪出水来……那一夜里,也不知自己是怎的了,睡得特别沉,邵是怎么把镯子带了她手上的,又是几时走的,桃喜竟浑然不觉,她试着几次把镯子摘下来,却始终卡了虎口处怎么也不行,待到想起去翻压着枕下的那袋子碎玉残片时,竟也消失不见了。
“桃姨娘?怎么自个儿先出来了?”……
正想着,远远听见岁冬在廊口问着自己话,桃喜一个灵醒回神,犹豫着,还是回身将邵的信就着灯火里焚尽了。
“您都穿戴齐整了?”一身白纱随着踏来的莲步轻轻掠起,见桃喜斜簪着一枚银钗把发简单绾了髻子,岁冬满意的点点头,一面去接她手里提了的纱灯,一面前头走着,道:“夫人她们子时才过去,姨娘放心,咱们晚不了,倒是大少奶奶一晚没合眼,正陪了少爷在灵堂守着,杜姨娘没去,想着怕是不会去了,夫人特意叮嘱过……”岁冬一一细数着,俩人一前一后出了月洞门,听身后桃喜半晌没有反应,不禁回头张了她一眼。
迷蒙的月色下,桃喜整一个人看去单薄得像画上剪下的纸人,她面无表情的垂着眼,望着前方毫无生气,不经意的与岁冬一对眼,只是淡淡的别了开去,也不话。岁冬便不再下去,带着她继续往前行。
刚穿过院外的一丛假山群,前方不远处,隔着一道九曲桥,就见缪霁兰生前住着的幽兰居掩在一大片茂密的夹竹桃中,那样寂寥。
“时辰尚早,我去看看三娘。”桃喜呆立了许久,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直唬得岁冬一跳。
“姨娘隔三岔四的夜里上三奶奶处去,您心里自是不怕,可旁人见着了怎么想?何况那院里头还有脏东西,奴婢劝您还是少去为好……”岁冬话还未完,但见桃喜不声不响的迈着步子已朝九曲桥踱去,她一面走,一面捻起孝帽,将自己完完全全隐在了一片苍白下,乍眼看,真像一缕飘荡着湖中央的魂魄。
“桃姨娘,您等等!”岁冬心下一沉,望着她水袖似的宽大袖口沾着青石板路一径绕过曲桥,只得一跺脚,跟着追了上去。
幽兰居门外仅挂了两盏白色的纸灯,上头没有写着“奠”字,门楣上也没有悬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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