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二
两个多时以后我到了下一个城市,在车站我拿吃的换了一本有各城市详细资料的地图,继续想办法搭下一辆车去下一个城市。
也许是我的死神装起了作用,摸不清我的底细,加上我偶尔表现出来的比常人都大的力气,几乎没什么人敢惹我的麻烦。不过上路的车越来越少,搭车越来越困难,没有汽油了,我换车自己也开不了多远,很多加油站都没营业。因为灰尘太大,我搭的车也有在半路就抛锚的,总之回家的路途不是很顺利,过了半个月的样子,我才跨进了省。
我新搭的车走了不到一会,前面的车发生了车祸把路堵了,一辆大卡车和一辆汽车相撞,大卡车里的人估计跑了,汽车里面的人已经死去,有了我之前的那些经历,我面对死人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了。我把那辆汽车车推到一边,把路疏通以后再回去,结果经过长时间的熄火等待以后,我搭的这个车再也打不着火,于是我只好自己慢慢的往前走,接着路过了一个集市。
时间好像是农历的新年,即使天空很昏暗,我也看见了很多人家门口贴了新的对联,还偶尔听到了鞭炮的声音,到了全家团员的日子了,这对于孤家寡人的我来是个莫大的刺激。孤独就像一个最恐怖的杀手如影随形,我现在迫切的盼望有人跟我话了,可是我路过的所有人都拿戒备的眼神看着我,丝毫不打算和我两句,而主动和陌生人搭讪,也不是我的强项。于是我只能看着路边形形色色的人,猜测着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
集市上有人在唤孩子回家,有人抚着躺在路边冻得冰冷的尸体大哭,有人拿着木棍追着另外的人打架,有人有气无力的躺在路边的柴草堆上,有人拿着柴火在院子里烤肉,香味飘出了院子,钻进了我的鼻腔,引来两三个孩子从门缝朝里看,我甚至看到了路边的野狗啃食尸体。所有人都穿得很厚,因为连我都感觉到冷,别人会更觉得冷。
走到集市的尽头,我看到了有一个男人拿了根绳子藏在身后,唤过来他们家那条瘦狗,然后突然就把绳子就套在了那狗的脖子上,狗被一把拽倒,那个高大的男人拿脚踩着那只狗的身子,要勒死它。我之所以确定那是他们家的,因为那条瘦狗就趴在他们家院子的围墙根的干草堆上,爪子捂着鼻子,闭着眼睛的,我都以为那是死狗,直到那人唤它的时候它噌的就跳起来,跑到那男人面前摇这条狗的主人大概是嫌狗浪费粮食了,想杀死了吃狗肉,而我就这样把他手上的肉给抢走了。我无法去评判它主人的做法到底对不对,人被逼到了一定份上,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杀狗吃肉,大概很多人会觉得正常,而我只是在想,在这种环境下,狗大概不会想杀了他的主人吃肉。于是我趁着黑暗的天色,拿了一袋粮食放到那家人门口,里面有一张字条,写着“这袋粮食换你的狗”,我敲了敲门,听到有人开门后我就走了。
这条狗就是一条普通的土狗,棕黄色,好像是母狗,在山谷里明亮的光线下,我越看它越像阿呜。经历了最初的好奇和兴奋,它独自趴在那里的时候,眼里有委屈,有落寞也有伤心,肯定是在想他的主人居然下得去手杀它,而看我的神色,我没看错的话有感激。狗是最通人性的动物,为了它这感激的眼神,我觉得值了,不管它曾经叫什么,现在它就叫阿呜。
同样是被人抛弃的,我和阿呜可以做伴,看着它还可以清楚的想起爸爸的样子和声音。阿呜仅仅是我收养的第一条狗,在接下来的途中,我还陆续收养了好些猫猫狗狗之类的宠物,好几十只,各种品种各种花色,没有人为的去分别高低贵贱。大部分都是拿粮食从别人手上换下来的,也有在路边流浪被我拣的。我相信比起被杀的和病死的,这些只是九牛一毛。
每次我一进山谷的时候,这些家伙们就欢快的在我脚边跳,或者拿脑袋蹭我的裤腿,为了不显得厚此薄彼,我每一只都要摸摸,看着它们吃我做的东西,幸福感油然而生,也只有这些家伙们,只要我不抛弃它们,它们就永远不会抛弃我,跟人是不一样的。头摆尾的,似乎很高兴,可是它没料到的是他的主人打算把他勒死,我都能看到那狗眼里的伤心和绝望,更让我难过的是,那条狗的毛色和我时候爸爸拣回来的一条狗阿呜很像。
看到这情况,我想都没多想,马上跑过去推开了那人,把狗脖子上的绳子取了下来。那人反映过来以后操起一根棍子要和我打架,我一脚踢中他的手腕,他手中的棍子掉在了地上,趁他拣棍子的功夫,我抱起这条受伤的狗就一溜烟跑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进了山谷。
这条狗真是瘦,大概是很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对于眼前环境的突然改变,它有些兴奋,脖子上的伤让它不能随便跑动,只能滴溜着眼珠打量周围。我想它肯定吞固体的东西都很困难,冒着被牛踢的危险提了个干净的塑料桶去挤牛奶。奶牛已经长得挺大,奶不是很多了,我挤遍了三头哺乳期的奶牛,才挤出大概一升,应该够那条狗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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