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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一百零七章 无月夜(2/3)

鼓噪着,牵着她急切地伸出手,想去拨开幼容的肩膀:“你拦着我做什么?这么大的动静,说不定是打起来了,你让开,我要去找大将军!”

幼容齿尖含着唇肉,直至尝到了血腥味,她的十根手指都在发抖,却等到姐姐的手一伸来,就立刻强硬地制住她,抽出马鞭子横在她的脖颈子上。

玉容背对着妹妹,想要说话却被扼紧了咽喉,她双腿乱蹬,又用两只手抓紧鞭子想要向外挣脱。

她越使劲,幼容越使劲,整一根的马鞭几乎都嵌进女人纤弱的玉颈里去了,玉容抗拒的动作逐渐微弱,终于停止了。

幼容额上有大粒的汗珠滚落下来,她的手一松,鞭子和姐姐都砸在地上,咚的一声,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也因无力贴着墙跪坐下去。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幼容半跪半坐,两手将门帐掩得很紧,又转去看榻上还在熟睡的慕容忠。

她艰难地咽口水,又缓慢地站立起来,凭靠两手两脚支撑着,更像是跌爬起来,一步步拖到榻边上去,低下头,小孩子的眼睛闭起来,成一道很狭长的缝隙,他的眼睫像鸟的羽毛,很长又很密,就像慕容冲一样。

幼容一愣,蓦然地想起前天夜里慕容冲睡着了,她支着手在一旁静静地打量他:他的皮肤很白、鼻梁很高,眉毛长到鬓发里,颜色像云雾里的远山,他有很长的眼睫,烛光照下来,就像一片树荫,遮住半张脸。

慕容忠还在梦里,不知为何竟笑了。

幼容的手抖得厉害,虎口压住慕容忠的颈,却恰逢腹中疼得厉害,就像是被谁从内里踹了一脚。

她低下头,用手掌覆盖肚脐的时候,慕容忠已然睁开了眼。

幼容使劲地咬着唇,手从榻头捉住缝一半的冬衣,俯身将慕容忠整个地裹起来抱在怀里。

段随提着剑从外面掀帐闯进来的时候,正碰见幼容怀里抱着哭泣不止的慕容忠,要从帐内逃出去,脚下则是玉容匍匐的尸首。

段随是被中军帐里的动静惊醒的,眼前的事故还不明了,一时地呆愣住了。

幼容只看了他手中闪着寒光的剑尖一眼,矮身很快地把火钩子提在手里,正横在慕容忠的面旁。

“你做什么!”

幼容眸子猩红,竖起火钩子又指向他的哥哥。

段随把剑抓在手里,却没有正对着她:“你疯了?这都是你做的?大将军——”

“大将军已经死了!”幼容抬起下颔,像是对指尖上的烫痛毫无知觉:“现在,军中只有大司马了。”

段随睁大眼睛,匆匆地回头去看帐外。

“你说什么?”

幼容把火钩子扔下,向前走了两步:“哥哥,我也是你的亲姊妹,姐姐死了,还有我呢;大将军死了,还有大司马呢,我肚子里也是儿子,咱们替大司马绝了后患,今后回邺城,我的儿子是太子,我就是皇后了。”

段随手中的剑始终没放下,眸子里倒映出的人影在此刻显得分外生疏,他向后退,把握剑的手背到身后去,另一只手伸出来想要接过她怀里的孩子。

“杀了他,哥哥。”幼容的泪水落下来,却不像是在哭:“杀了他,向大司马表忠。”

“别急,妹子……”段随的指尖已触碰到慕容忠面颊的温度,他小心地靠前,直到可以搂住他的肩膀:“先把忠儿给我……”

幼容点头,她的足尖离了地,帐外却传来拔剑的动静。

“给我围起来!”

“驾!”

“大王!”

慕容冲骑在马背上,双腿用力地夹紧,鞭子抽下来的时候有很大的声响,他的坐骑跑得飞快,几乎是乘着风,他的披风因此被掀飞起来,像是面旌旗猎猎地作响。

慕容冲回头去看,看不见军营、看不见火光,连慕容永提着火把追赶的影子也极微渺到不可见了,只能听见喊声。

马在夜色里信蹄狂奔,慕容冲伏在马背上咳嗽,不知是不是被风呛得流泪,他的手抓紧缰绳,以沙哑的嗓音驱赶胯(和谐)下名为赤烈的黑马跑得更快,他没有打火把,今夜的月亮又隐没在云翳里,前路所以漆漆得一片,连马蹄子踩进河水里都只能靠听见。

赤烈被淤泥困陷了前脚,他长鸣一声,将背上的人摔下去。

慕容冲跌在草地上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散了架,他使劲地闭起眼睛,翻滚几圈才停了下来,披风自觉地将他整个身子裹缠住,他也没什么力气去尝试爬起来,也就只能伏在草地上,一边流泪一边咳嗽着。

“大王!”

慕容永匆匆地追赶上来,勒住马缰一跃下来,跑了几步,草丛便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他依着火光找到慕容冲,俯下身子,用肩膀把他搀扶起来。

慕容冲还在咳嗽,他用一只手掩着嘴,勉强地坐立起来。

“大王……”慕容永替他拍抚披风上的灰土:“您摔着哪里了?”

慕容冲摆摆手,最后地咳嗽出声,又上气不接下气地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用湿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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