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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故事锦集(19)(3/5)

上知道,那是刚才被我打死的老鼠。

恶心!一开始我这样想,但马上想到,这可是食物。

我欣喜地想着,抓着了那只死老鼠。

我拉住老鼠的两只后爪,用力撕开。老鼠还没有死透,当我扯下一只后腿时还动了动,里面还有未凝结的血滴出来。我把撕开的半只老鼠放到嘴边,机械地咀嚼着,鼠毛刺着我的舌头像是在刷牙,而有点尖利的爪子也在我的齿间粉碎。平心而论,鼠肉只带有腥味,并不太难吃,而且血液淌下我的喉头里,带给我一种暖洋洋的饱食的感觉,甚至有几分鲜甜。

我拼命地咀嚼,老鼠的尾巴在我嘴里时而盘曲成一团,时而又甩出唇外。终于,我把这只死老鼠的内脏、皮毛也同样咀嚼得粉碎,吞入腹中。这老鼠虽然不大,但我想吃下去后大概也足可以让我坚持个五、六小时。

我吃完了老鼠,觉得身上的力量又回来了一些。站起身,摸到了那半只瓶子,继续挖掘。

碎土里的冰屑融化后,又冻得硬硬的一整块,用破瓶子很难挖。我的手机械地动作,泥土向后甩去,不知干了多久,只觉得我的头上汗水直淌,背上的衣服已经湿得贴到身上。墓穴里空气越来越浑浊,让我喘息也有点困难。

这时,我又感到饥饿了。

洞壁挖进了大约有两尺多。然而我记得,进来时我大约走了几百步,两百多步吧。每一步大约有一尺多点,而我这一天挖两尺多,那只怕要挖一百多天才能挖通。这让我感到绝望,一个人再怎么坚持,也无法在这个密封的山洞里呆上一百多天,即使水和空气都不成问题,但食物怎么办?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再抓不到老鼠了。

想到这些,我丧气地坐下来。

饥饿开始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兽,在我的胃里噬咬,一股股酸溜溜的水泛上来,让我满嘴都发苦。我明白,如果我再不能吃一点食物下去,那一定会马上倒毙。

很奇怪,当我想要殉情的时候,觉得生命一点也不值得珍惜,但是事到临头,我又觉得生命那么可爱,值得用一切去换。

在饥饿中,我想到了平时吃的鱼陪面、红烧肉,此时即使有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在我眼里也是山珍海味,不,即使是一碗猪下水,我也会甘之如饴的。

在黑暗中,我伸出手去,然而只摸到了潮湿冰冷的土壁。

突然,我发现贴着我的掌心,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软而长,好像一条粗粗的线。

那是蚯蚓。

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什么,那条蚯蚓已经蠕动在我的嘴里了。我用舌头拨弄着它,用舌尖细细地舔舐它身上的粘液,品尝那细而浑圆的身体上的那种腥味。我让它穿行在我的齿间,从舌面再到舌底,再用舌头把它顶出来,一半挂在唇外,似乎不这样不足以表达此刻我对食物的迷恋和渴望。

当我把这条蚯蚓吮吸地似乎瘦了一圈,我开始细细地咀嚼。

蚯蚓不像鼠肉,鼠肉的皮毛太粗糙,而且血腥气也太重,蚯蚓只有一点淡淡的血腥,不浓,就像化在水中的一滴墨。

一条蚯蚓也就塞个牙缝,但我再摸着洞壁,却什么也没有。本来,冬天就没有什么虫蚁会出来,这蚯蚓一定是埋在土里被我挖出来的吧。我借着漆灯的光摸索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找不到。如果我能找到什么,虫卵、蝎子、蛤蟆,不管什么,我都会放进嘴里,但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找不到。

饥饿是什么?是有毒的钩子,只是轻轻勾住你的皮肉,一拉一扯,不让你痛得一下失去知觉,只是让你摆脱不了那种感觉。

不知睡了多久,我梦到我正在参加一个丰盛的宴会,吃着那些肥厚多汁的肉块,吵得鲜美脆嫩的蔬菜,喝着陈年老酿,围着火炉,让周身都暖洋洋的。我抓住了一根日本风味的天罗妇,狠狠地咬下去。

像一条闪电打入我的脊椎,一股钻心的疼痛使我一下子醒过来。眼前除了那一点漆灯,就只有一具朱红的灵柩了。但我嘴里却留着点什么,暖洋洋的,我吐了出来,放在手上。

在灯光下,我看到了半截手指。

很奇怪,看到这手指,我首先想到的是这能不能吃,而不是害怕和伤心。我把它含在嘴里,而右手上,伤口还在滴滴答答地滴下血来。我把伤口放在嘴里,用力吮吸了一下,只觉得钻心地疼痛。但那疼痛比饥饿好受一点,我大口大口地吞入。

我的血的滋味比老鼠要好的多。当伤口不再流血,我开始咀嚼嘴里那根咬下来的手指。

手指不是很粗,肉不多,事实上也只有一层皮。我先像吃排骨一样把皮从骨头上用牙齿剥落下来,因为很新鲜,这层皮很难剥下来。我含着手指,用力吸着,在指骨中,还有一点骨髓,但不怎么吃得出来。当皮剥下后,又有一点肉嵌在骨头缝里,我用牙咬着那点肉,一点点含着,像含一块糖。指甲太硬了,也嚼不碎,我只好吐出来。

把皮肉吃完了,再嚼骨头,骨头里还有一点骨髓,不多了,我用力把骨头咬得粉碎,全都吞了下去。

小手指太小了,吃下去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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