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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院中影,月下愁(1/2)

月华弥天,流银泄地。客房内瞬间无声,落针可闻。

杨朝夕顿觉一股血气、从下丹田猛地涌起。经中丹田、直抵上丹田,接着顺小周天的路径折转下来。

血气过睛明穴后,猛然一滞!接着两股热流顺着鼻孔,汩汩流出……

流鼻血了!

杨朝夕大窘,待要去擦拭时,却见一只柔荑玉手在他眼前一挥,那两道鼻血竟调转方向、往那木盆飞去,注入井水中。井水复又变得血红,那浑圆之处、自然也消隐在了浑浊血水里。

又过数息,杨朝夕鼻血已然止住,头脑大感晕眩!小蛮面上潮红之色已全然褪去,木盆中的血水再度变得清澈。只是盆底,沉淀着薄薄一层粉色尘泥,便是她体内毒素被“纯阳之血”消解后的渣滓。

小蛮绽开双眸,第一眼竟看到柳晓暮双腿交叠、端坐在月牙凳上。心中大惊,就要单膝跪下:“恭迎……”

“不必多礼!我与你父辈是旧识,你还是叫我一声姑姑罢!”柳晓暮挥手打断她,抢先说道。

小蛮瞥了眼六尺外的杨朝夕,心道:圣姑一定是不愿暴露彼此身份,所以才制止自己以“圣姑”相称。她这样做,必有她的道理,我只需配合好她、不露破绽即可。

于是小蛮恭顺地点点头:“姑姑安好!您也认识杨少侠?”

柳晓暮颔首笑道:“山中游历,偶然相识,是我新结识的一位道友。小蛮,你身上催情毒已除尽,不宜再泡在冷水中、以免染上风寒。”

“阿嚏!阿嚏……”似是回应柳晓暮所言,小蛮忽然后背发寒、面门一僵,竟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柳晓暮秀眉微蹙,转过头看向杨朝夕,似笑非笑道:“你还杵在这里干嘛?没看够是吗?小蛮要更衣了……”

杨朝夕本欲问那“潮音钟”之事,却被柳晓暮一句反问,生生将话憋了回去。只好满脸通红,落荒而逃。屏风内响起一阵“咯咯咯”的轻笑声。

过得许久,屏风内私语渐歇。杨朝夕虽独坐在馆舍狭小的院落中,然耳力所及,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客房内的动静。

或许是柳晓暮刻了什么阵法,使得两人交谈之声、变得模糊不清。杨朝夕听了半晌、一无所获,索性当真仰起头来,看着月中残缺的一抹蟾宫桂影发呆。

“吱呀——”声起,柳晓暮脚下无声、轻盈走来:“小蛮睡下了。小道士倒也挺会挑选馆舍!此处客房清幽、闹中取静,在这喧嚷的洛阳城中,殊为难得。”

柳晓暮说完,竟从怀中摸出四枚小巧的蒲纹青玉圭,合掌奉在手中,口诵咒曰:

天地乾坤,万炁为根。阴阳五行,显化众神。四方为眼,青玉为阵。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杨朝夕从石墩上起身、看着神神道道的月下倩影,又奇道:“晓暮姑姑,你这是作什么?”

柳晓暮却不理他。待咒语诵完,清叱道:“疾!”

话音方落,四枚青玉圭电射而出!

“叮叮叮叮”,一连四声脆响,四枚玉圭竟稳稳立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奇异波动流转、瞬间撑起一方无形的屏障。狭小院落四周,原本“戚戚”作响的虫鸣,顿时偃旗息鼓。

杨朝夕不禁赞道:“好奇妙的障音之法!方才你在房中所用,难道也是这……”

杨朝夕一时忘形、竟脱口而出,忙捂住自己嘴巴。然而,为时已晚。

柳晓暮柳眉倒竖,柔荑玉手疾如光电、从绢袖中射出,直接扭住了他的耳朵:“你这小道士!果然在偷听我二人说话!看来不好好打你一顿、这偷窥偷听的毛病,便不能根除……”

杨朝夕耳根剧痛、感觉快被这刁蛮的妖修拽下来了,忙讨饶道:“痛痛痛!姑姑快松手!下次不敢了……只是小道修行十余年,这目力耳力、俱是敏锐非常。想要装听不到,却也难上加难……

就比如现下北面‘天字叁號’客房,那一男两女的靡靡之声,我想不去听,却也做不到。”

柳晓暮松开手,脸上也泛起一抹绮红,啐道:“哪来的狗男女!呸!搅人清净!”

说罢,红光一闪、形如鬼魅,柳晓暮已然从‘天字叁號’客房的纱窗窜入。不过两息,那房中的喘息和娇呼声戛然而止,显然是被她动了手脚。

顷刻,柳晓暮又闪回院落中,拍拍手道:“这下清净多了。小道士,方才在房中见你欲言又止,却是有何疑问要问?”

杨朝夕咽了口唾沫,心情尚未从她方才暴然出手中平复下来。打了一番腹稿、才徐徐道:“姑姑,今夜照看小蛮姑娘时,我在她衫裙中发现一只‘潮音钟’,与你那只、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我很好奇,你和小蛮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柳晓暮似是陷入沉思,旋即淡然道:“我与小蛮,十多年前便认识了。她本是天竺国行商之女,那时还只有四岁,随爹娘去大食国贩卖香料。谁料途中遭遇沙匪,商队被屠戮殆尽。沙匪头目见她是个美人坯子,想献给疏勒、碎叶的王族,好换几枚金币,才留了她一条性命。

然而西域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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