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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江樾篇(1/3)

说起来也奇怪,我和盛时认识的时间竟然比我人生的一半都要长了。

怎么感觉,他还是没长大一样?还是我对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十岁时那个孱弱矮小的小男孩身上?

他现在大概率也不需要我的保护了,我在他的生命里变成了一颗生锈的螺丝钉,不需要过多运转,只需要保持作为一个朋友最基础的本分。

或许是倾听,或许是诉说,又或许什么也不被需要。

真他妈好笑。

今年沈长清和林绝结婚了,盛时很开心,那么多年终成眷属,很不容易,还在婚礼上偷偷抹眼泪,跟个傻子似的。

一垣嘛,还是那样,我知道他比谁都高傲,又比谁都难受。一个人默默爱了那么多年,一朝一夕都活在绝不可能被爱的折磨里,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那个赌局的话,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一丝机会和可能。

很早之前我问一垣,要不算了。

他当时喝了点酒,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嗯,算了,或许过段时间我就不喜欢她了。

有风吹过,猛烈地吹着什么,好像沙砾摩挲我的皮肤,我笑笑说,可能吧。

可能吧,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我也不会喜欢你了。

然后时间一晃,又过了几年。

我不知道他说的一段时间是多久,是早已经过去的几年,还是又过几年,甚至是,一辈子。

我只知道我这一辈子,大概率是玩完了。

这些年,我和盛时吵过很多次架,有时候他气不过,就去找沈长清,然后晚上被林绝乖乖遣送回来,一脸憋屈。我和林绝见面,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很平淡的点个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和我父亲的矛盾无法缓和,他后来曾经祈求过我的原谅,我差点没吐出来。我想这是他示弱的一种手段,人老了,却无所依,才知道忏悔,他的两个孩子都这样恨他,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的掌权者,虚伪、狡诈、自负。

而我幼时就已经继承他的种种品质,我不被爱,情有可原。

我认识盛时的时候他还小,我们都还小,他瘦瘦矮矮的一个,整天跟在卫初身后,有时候干些蠢事,卫初骂他,他就略略略地还嘴,让人看了想一拳揍在他脸上,卫初竟然还只是骂他,额,脾气蛮好的。

我跟卫初不对付,跟他自然而然也就不对付。卫初这个人,太过凌厉霸道,盛时那时候每次站在他身边,就跟鹌鹑一样,看起来就好欺负——

我坏心眼经常发作,很想欺负他。

一垣跟我从小一起长大,但我们的关系不像盛时和卫初,每次我让盛时吃亏,卫初嘴上骂他笨蛋一个,背地里还是会帮他讨回来。

一垣他有自己的世界,在他的世界里,我们或许从来都没有走进过。那里门窗紧闭,密不透风,经年之后,也只对沈长清一个人开放。

我们的关系迎来转机是很久之后,那时候他又不知道闯了什么祸,整个人被搞的可怜兮兮的,我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和卫初两个人联手帮他解决了,虽然两个人打架打的一身伤,淤青满身,至今腰背上还留着一道疤。

他看见我们这样,就哭了。

哭的很厉害。

卫初听的心烦,一脚踹在他小腿上,结果他还是哭,卫初骂他缺心眼,最后还是拍拍他的背安慰他。我听得也很心烦,但我不想骂他,我看着他哭觉得挺有意思的。

一个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别人哭泣,证明他有被爱的资本,挺稀罕的,至少我没有这样哭过,一垣也没有,我是真觉得稀奇。

然后我脑子里无缘无故地想,这眼泪全是为卫初流的,还是至少有我一小半。

不过我还没想明白,他就来跟我道谢了,然后说要和我做朋友,这很莫名其妙,要是今天有人这样对我说,我八成觉得这人脑子有病,事实上,那时候我也觉得他脑子有病,然后我冷冷一笑,也莫名其妙地答应了。

是我有病。

结果当天晚上他就被他爸要求罚站了,他爸说他窝囊,他呛他爸管的真多,小孩子打几架怎么了,结果又被他妈要求再面壁三小时。

他就乖乖闭嘴了。

我见过他爸爸妈妈,相爱的人也会孕育出懂得付出爱意的小孩,他被他爸爸妈妈养的没心没肺,肆意又快乐。

跟我这种人全然不同,天差地别。

初中的时候,他就开始迅速抽条,整个人长的很高,不知道抽什么疯,剪了个寸头,看起来很凶,冷脸不说话的还蛮能唬人。

但是一说话就暴露,骨子里还是小孩性格。

我很早就发现我父亲的秘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何我母亲还要爱他,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时刻刻生活在这沼泽一样虚伪的家庭,让我倍感窒息。我那时候开始抽烟,这是种很低级的缓解压抑焦虑的方式,一垣就不会,他厌恶一切让他产生焦虑的东西,他会迅速解决然后消杀,但我不行。

后来有一次被盛时发现了,他也抽,没抽两口就被呛到,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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