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少女阿萌（2/2）
阿萌为掌上明珠，百般呵护，所以虽然长在贫寒之家，倒也眉清目秀，楚楚动人。
那日卫青、公孙弘二人坐而论道，因‘春’天白昼渐长，两人不知不觉忘了回家的时辰，老太太担心儿子，让阿萌来看看，这才见到了牧羊少年卫青。
面对阿萌，卫青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倒是阿萌落落大方，微微一笑，行了个‘女’儿家常用的礼，说道：“爹爹这么晚没有回来，大母让孩儿来看看。”卫青偷偷看着阿萌，虽然身着粗布衣衫，但依然难掩天生的美丽，从未接触过年轻异‘性’的卫青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只是双手搓着
看到卫青的窘态，公孙弘哈哈哈大笑：“哈哈，你卫青连狼都不怕，怎么见了小‘女’就这么害怕？”
话一出来。卫青的脸更红了，低声说：“公孙先生不要笑话我了，我是初次见到阿萌妹妹，所以……所以有些紧张。”
公孙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见到阿萌你紧张了说明阿萌漂亮，哈哈哈，我这个当父亲的也高兴。你们俩年龄相仿，说不定来日会有一段姻缘，哈哈哈。”
公孙弘见卫青的窘态，一句玩笑脱口而出，彼时民风开化，男‘女’之间并无大防，读书人对男‘女’情事也不同于后世儒生般遮遮掩掩，汉代的乐府诗里就有许多描述男欢‘女’爱的诗文。《礼记·乐记》虽有:“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泆作‘乱’之事。”的说法，但民间多传承战国时期各家学说的自由和包容，男欢‘女’爱，被视为天经地义之事，并不以此为耻。所谓的“灭人‘欲’，存天理，”是武帝独尊儒术后才倡导的，当然“灭人‘欲’，存天理，”这两句话是宋代著名儒者程颢、程颐提出的道德修养目标。
公孙弘的这番话，当然只是开玩笑，说完他就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得不合适，心中颇为后悔，还好卫青听后只是心里美滋滋的，表情中还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公孙弘虽然喜爱卫青，觉得他终有一日会有所作为，但内心里，是决计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奴隶之子的。他坎坷一生，自负才华绝世，眼见大半辈子过去，依旧一事无成百不堪，所以他是不会拿自己的‘女’儿的幸福冒险的。
还好卫青听了这话，高兴归高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憨憨的笑着。
这一番话让原本落落大方的阿萌也有些娇羞，一甩袖子说：“爹爹你到底会不会，大母等得很着急，你要是再取笑‘女’儿，‘女’儿及不等你了，我先走了。哼！”
转身就要离开，公孙弘自然舍不得‘女’儿独自一个人回家，赶紧和卫青道别跟上。
是夜，卫青破天荒的第一次在深夜还睡不着，阿萌是他正面接触过的第一个年轻‘女’孩，加上公孙先生的那句玩笑，让他忍不住想入非非，阿萌美丽的脸庞他都没敢细看，现在想回味一下也是一片模糊。十四岁的少年第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好好看看阿萌，一定要和她说上两句话。
可是阿萌却再没有出现在放羊的山坡上，害得卫青每次日落时分总要朝东边路口张望，公孙弘看在眼里，也不动声‘色’。
‘女’儿和卫青年龄相仿，他公孙弘不是没有考虑过让两个年轻人成就好事，只是思前想后，有诸多不如意，有诸多心结难以解开。他这大半生，因为出身低微而处处碰壁，但好歹还有自由民的身份，而这个放羊的孩子的来历，他也大致了解，他是个‘私’生子，而不知道他母亲的奴隶身份，更不知道，郑家还没有给这个孩子一个明确的身份。
他公孙弘刁然半生，儿子公孙度愚钝，只有这个‘女’儿，聊以自慰。他自己可以委屈，但对‘女’儿却是视若珍宝，容不得半点不遂意。
卫青是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弟子，对这个出身贫寒、艰苦的孩子，他也是青眼有加，为有这样的弟子而高兴，很多时候，这个年幼的孩子和他之间的关系有些模糊，是徒弟，可更多的时候亦师亦友，他从孩子身上学到了很多，也尽自己全力去教授这个勤学、聪明的少年。
作为师父，他对卫青一百个满意，可是作父亲的，总想着‘女’儿有个好的归宿，而这个放羊的小子，铁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卫青越来越喜欢，这个十四岁少年身上有一种生生不息的勃勃生机，虽然身处逆境，却从不放弃，虽然‘性’格坚强，却从不莽撞蛮干，更难得的是这孩子对知识有一种如饥似渴般的向往，并且学得很用心，掌握的很快。有时候，卫青说出来的话，很有见地，让他这个自认为饱读了数十年诗书的老儒都有点暗暗吃惊，慢慢地，他看卫青就只有优点，很少考虑他的境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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