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初到（2/3）
止，看得孙嘉方暗暗心惊。
这下谁都明白了，邓州布政使，早就逃了！
两人心底发寒，万万没想到钦差厉害至此，没进门就猜到了情况，支支吾吾的不出话来。
“你们布政使还在衙门里吗？”
兰倾旖面无表情扫他们一眼，现在也不是和他们计较的时候，看他们的表情，她就是不进这府衙，也能猜出里头的情况。心里火气直冒，她反倒笑了，笑意温和，眼底却满是冰冷寒光。
“侯爷饶命！”
“钦差大人饶命！”
衙役脸色一变，慌忙跪地请罪。
“放肆！”玉珑气得脸色发白，“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朝廷派来的钦差！长宁侯赫连若水！”
“你谁？也敢用这种口气和我们兄弟话？”衙役翻了翻眼睛。
兰倾旖远远看着心里就是一冷，顾不得其他，快步上前，劈头盖脸地问：“你们布政使呢？”
府衙门口也是掩不住的衰败之气，衙役们歪歪倒倒无精打采，见到人了也像没见到。
一路上檐下都睡满了百姓，蜷缩着幢幢的黑影，孩子梦中的呓语和老人衰弱的呻吟交织，唱一曲乱世劫难的哀凉。
兰倾旖皱着眉，披一身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的阳光，缓缓从长街走过。
大街上到处都是躺倒等死的人群，挤得满满当当，到处头挨着头脚绊着脚，城里面目全非，也有很多人主动开门接纳百姓——大难最能触动人的柔肠，严酷的环境里，爱心才得凸显。
“我们先去府衙。”兰倾旖稳住心神，淡淡吩咐。
“分内之事。侯爷放心，下官必然竭尽全力。”孙嘉方郑重行礼。
“城中安危我来负责。至于这寻药医治的事，只怕要劳烦孙大人了。”兰倾旖沉声道。
“好在也有收获。”孙嘉方叹气。
“城中水井较多，水源大多相通。”兰倾旖回想着关于邓州的地理风貌，寒着脸淡淡道：“从这情形来看……一个地方出了差错，就会牵连到全城。”
两人再也不敢停留，连忙退了出去。
团团簇簇足有大半人高的团状蚊蝇围绕不休，再配上吵闹的嗡嗡声简直能让旁人头皮发麻。兰倾旖连张嘴都不敢，连连点头，全身真气自然外放，在周身形成了防护，才算有了点效果。
“城中的水源似乎都被污染了。”孙嘉方皱眉看着湮阏岁久，淤泥停蓄的水沟，不住挥舞着手，驱赶围过来的蚊蝇。
蚊虫环绕，嗡嗡嗡的声音听得人心浮气躁，淤泥里散发着阵阵恶臭，偶尔还能看见条条拱动的白色蠕虫，兰倾旖胃里阵阵不适，觉得这比病人难看上百倍。
兰倾旖和孙嘉方对视，动作利落地用干净水打湿衣袖，再用湿衣捂住口鼻，走进了水沟。
“是！”一群人在她的目光逼视下纷纷停步。
还没走进便闻到扑鼻的恶臭，兰倾旖捂住口鼻，止住了身后众人的步伐，“你等在此候着！”
两人转遍全城，在城北一片位置偏僻的的竹林后发现了淤积已久的水沟。
兰倾旖笑而不语。
“侯爷好决心！倒是令下官自叹不如。”孙嘉方由衷赞叹。“年轻就是好啊！”
“无妨。”兰倾旖摇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不难的？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若都知难而退，我等还不如直接打道回府。”
“想法甚好。”孙嘉方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只怕实施起来却很难。”
难怪。兰倾旖恍然大悟，低声道：“还是先找到疫源再。等进了府衙，通告当地官员，设立隔离馆，将感染疫病的人群隔离起来，再谈其他。”
见兰倾旖疑惑地看着他，他咳嗽了声，低声道：“侯爷呈给皇上的赈灾方案，皇上已经给下官看过了。”
“得了得了，咱们就别在这里互相恭维了。”孙嘉方失笑，“不知侯爷怎么看这情况？”
“孙太医不也一样？”兰倾旖微笑如水。
“若是当真无动于衷，岂不成了冷血之辈？”孙嘉方摇头，“侯爷敢力排众议，亲自前来，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孙太医不必在意。若水并不是没见过这种惨剧的人，只是……”兰倾旖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见过了，却仍旧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这其实还算好的。”孙嘉方看着兰倾旖眼中的不忍，轻声劝告，声音里也满是唏嘘，“好在赈济司控制了情形，救护虽然有些不得当，但也还算及时，没发生什么生食人肉易子而食的惨剧。”
一路下来，只见整个韩苏城几乎户户悬挂白幡，家家有丧，有的甚至合家不治，倒死路边者更不计其数。四周郡县亦多有波及，人人自危。城中一片悲怨冲天，惨绝人寰。死的死了，逃的逃了，剩下的人心惶惶不见天日。
两人相视一笑，此刻距离倒是拉近了不少。
“侯爷所言甚是。”孙嘉方也松了口气。
“城里乱相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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