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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目送后宫两位重量级的女人离开,徐曼青浑身像脱了力一般,再也提不起半点干劲来。
在宫人的陪伴下浑浑噩噩地往自己住着的偏殿走往,脑中乌泱泱地乱成一团——有高太后花白的鬓发,有皇后声嘶力竭的哭泣,有天子若有所思的眼神,更有项看山在临别前不舍且爱慕的眼神……
一边走着,一边想起了很多年之前,当她还是一名整容医师的时候,与一个刚从法医岗位上离职的女性朋友的一番谈话。
法医向来是不为寻凡人的世界所接纳和懂得的一种职业,若是男法医倒也还好些,可若是女性从事这个职业,就算在岗位上做出再精彩的成绩,恐怕在婚姻家庭上也不得不收到极大的影响。
起初,徐曼青还认为她的这位朋友是由于要谈婚论嫁了的缘故,才会毅然决定离开这个已经奋战了多年、做出了精彩贡献的岗位。可在深聊之后才知道,这位友人根本就没有要结婚谈恋爱的意思,而不过是带着苦涩的笑脸淡淡地说了一句:“实在是消化不了那么多负面情绪。”
这位友人的面貌徐曼青已经记不大清了。自那次谈话之后,那位友人搬离了这个她从小生长的城市,两人也由于间隔的远远和生活圈逐渐离开的缘故渐渐地少了往来。
如今掐指一算,差未几已经过了近十年。
当时的徐曼青一直不大能懂得这位友人所说的话。
照理说,人,特别是女人,大多是讨厌陌生及不安定的生活环境的。在徐曼青看来,就算这位友人不想在干法医这行,也大可在同一个城市选择另外一份职业,毕竟像她们这样有着国内数一数二的名牌医学院教导背景的人,不愁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萝卜坑,犯不着这样离乡背井地,跟本来的生活圈子都失往了接洽。
可现下,徐曼青倒是有些能懂得这位友人当初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在日复一日地或自愿或被迫地与社会上的灰暗面接触,在面对一个个身逝世的被害人或者是犯法人惨状各异的尸体的时候,在看到每个案件背后无尽的哀伤和唏嘘的时候,人心坎的正能量就算再多,也禁不住日复一日的侵吞和蚕食。
待那颗曾经秉持着寻求真理和正义的心坎被残暴的现实打击得破落不堪之后,看透了人性的丑陋与虚妄所引发的一系列心理问题,让这位友人除了彻底地逃离熟悉的环境之外,已经不可能再找到其他的抢救措施了。
人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这么刚强。
自这次被卷进太子被害的惊天大事之后,徐曼青也创造自己早已厌倦了现下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
回想起未曾大富大贵之前,那小小的项家跨院,她拿着针线在项寡妇的悉心领导下一针针地学习女工,身旁的地上,花爷正气昂昂气昂昂地领着它的一干小母鸡安闲散步的画面,心中更是难受得厉害。
想不到那多多少少有些被自己厌恶的昨天,竟然变成了再也回不往的曾经。
而让她感到有些许讽刺的事,一切的动荡与不安,几乎都产生在高太后给她封诰之后。
或许正如佛家所云,有所得必有所失。
在皇家跟前既然得了应有的体面,那么,至少你要为大齐的皇族贡献出你应有之力。
这种贡献,或许是被天子及群臣质疑之时丢掉的尊严,被皇后在众人眼前错打的无奈,也或许,是自己心爱的丈夫的生命。
思及此,徐曼青不仅感到一阵胆冷,那股透心的凉意从体内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直至她感得手脚都冰冷得像刚握过冰一般。
她至今不知项看山到底有没有就翼王一事给天子上书,也不是若是真有进谏,奏折中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
但她却明确,项看山如今为了她已随翼王前往东鲁。
面对如寇匪贼盗一般的羌族人,从来没有接触过海战的项看山到底能不能再像九命猫妖一般凯旋而回。
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偏殿之中,徐曼青自觉个人气力的渺小,心中因思念项看山幽堵甚慌,胸口如被巨石埋压一般喘不过气来,只得趴在被褥上哀哀哭泣。
当她发泄了一阵,门外忽又传来宫娥怯怯的声音。
“夫人,外头有客人求见。”
“客人?”
徐曼青坐起身子擦干了眼泪,可还是没整明确在这个深宫内苑之中,她这个外来客还能有什么“客人”?
宫娥才刚传报完,那位“客人”显然有些迫不及待了,也没等里头的徐曼青给个说法,直接在门外唤道:“嫂子,快把门开开,是我。”
徐曼青一听,心下大喜过看,赶紧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往开了门。
“弟妹!”
开了门,果然看到聂定远的妻子孔恩霈站在门外,白净的脸上正挂着梨涡浅笑,一双水盈盈的大眼径直盯着自己。
“嫂子这次为太子一事出了大力,我奉了皇命,特进宫来陪伴嫂子。”
实在在徐曼青开门的一刹那,孔恩霈一眼就看出了徐曼青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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