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小石头（1/2）
第三章小石头&l;/br&g;
一瘦一壮捻了念胡子，骨碌着眼珠，左右思量，均想：这小子前恭后倨，不一会儿就转了个性情，瞧他这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莫非暗有虚辄？&l;/br&g;
伶仃瘦骨下意识觑了眼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蒙面人，回过身，把红缨刀抽出了鞘门，亮着寒光扑朔的刀刃指着挡在床前的老头，喊道：“爷爷们，没时间给你们打晃晃，这不是去修骊山、长城，活的了，就回得来！不啰唆，门路只有一条，走！”&l;/br&g;
壮个儿沆瀣一气，咧着牛眼，抢上两步：“快起来！”&l;/br&g;
刚进门时，他们兴许有些理缺气乏，可这会儿却真的是理直气壮。绿林军从古到今都是杂牌军，前身都是些强盗、农民，混七杂八的集在一起，连统领都是闾门一氏的应运市井，所以管束不当、习气未脱，也是情理之中，兵痞自然只讲究赏罚，而没人想要罚，所以他们就得把上头布置下来的充军任务给完善妥当。&l;/br&g;
李夜和他们大眼瞪小眼的对持了一会儿。可谁都知道是在浪费生命。&l;/br&g;
兵痞开始蹑手蹑脚、提心吊胆的端刀靠近，栅门口的蒙面人像一杆枪似的，屹立不动。他无疑才是李夜最防备的人，他也和李夜一样，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l;/br&g;
李夜手脚很快，事实上他已经从【智能瞳孔】中用五百十字币买了一把沙漠之鹰，在这剑拔弩张之前，他就攥在了手里，他没有迟疑，在老农让开步子，两人上前想用刀刃递到李夜脖颈之时，就扣下了保险栓，举起对准了他们。&l;/br&g;
两人看果然有异，大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为了壮声势、还是真被吓着了，总之，他们在李夜将把拔出来，不管看到了是蟑螂，还是老鼠，便劈了下去，于是接下来的两声爆响，掩过了他们摧枯拉朽的声势，他们的右腿崴了个趔趄，扑的一下摔将在地，寒光还在闪动，但冲力不足，两片钢口砍到了李夜身前不足两寸的床架上，险得李夜，都在心里暗叫：“好险！”&l;/br&g;
旋即，他翻身下床，退离危险范畴以外，那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尽管那两人腿上的胫骨已经被点五零的子弹给折断。他从侧面端坐起，随即两手一撑床协，就要挺起身，可不知什么时候，蒙面人已经压倒了他近前一个触手可及的距离。&l;/br&g;
“这还没到一秒呢！”李夜抱怨着恐慌着，惊讶的腿部肌肉有点儿打战，他看一双大手，转瞬之间就要抓住他的枪，骇然的不及反应就把枪在背后向左手一推，做了个成功的调虎离山。&l;/br&g;
他的手还是被抓住了，脖子上横过了一把短刀，几乎是一秒。蒙面汉子的眼中精光爆射，显是有些得意的笑，气音吐得像《咏鹅》，不一会儿他就不再怡然自得，因为他发现左肋多了一只黑乎乎的枪口，而且李夜的手里没有什物，几乎也是一秒。&l;/br&g;
他们又开始僵持。&l;/br&g;
“小兄弟，身手不错，一把洋枪使的应手随心，何不跟我一起报效郭大将军，我自当在他面前美言举荐。”他说的很诚恳，私下却暗暗加大了几分力道扣住了李夜的脉门。&l;/br&g;
李夜咬牙“哼哼”冷笑，他一直不相信，不相信那些与他志不同、不相干之人，他们说话时，豪气干云，保国卫家，好像整个中国的命途都在他们身后，稍微让一让就要灭国亡家，李夜和老农和他们不同，他们只想保住那条谁也不稀罕，只有自己宝贵的小命儿。&l;/br&g;
“爷儿，给条门路，放我们走，这世道没人活得像人，可不少有想像人一样活下来、死过去的，他们不用押解。我们另有伙事。”老农到跟前，鼓足了一百二十分勇气的身体在发抖，连他女儿都知道他把命豁出去了。&l;/br&g;
他说的是实话，元朝末年，天灾四起，黄河泛滥，陕西连续闹了四年饥荒，活的不成样，死了也得被衙庭欺压。所以反了，因为也没有人给他们生路。&l;/br&g;
老农是文宗元年生人，&l;/br&g;
比忽必烈小了整整一百岁，这代表他从出生，就开始颠沛流离，寻求生路，跟着父母跑兵灾，三十郎当岁时，王保保恢复汉人的科举制度，于是便跟着先生读了几年私塾，《三字经》《论语》《庄子》《八股文》《中庸大学》《资治通鉴》《二十四史》《中庸大学》读了半通，识字之后，被同乡戏谑叫做马半通，可没飨拾水墨几载，就又随着老天不开眼的天灾人祸，到处动荡，届时正值不惑，却像个过百的老耆。&l;/br&g;
早已磨灭的自尊下面保持着一颗或则半颗从书上看来的良心，这是他能坚持的。&l;/br&g;
李夜不敢把手再往前抵一抵，因为他相信，只要一动，他的脖子上就会有一道难以回生的抹痕，可他曲着的手肘正磕着硬邦邦的床板，他发誓回去后要增肥。&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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