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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1/2)

吃不能吃睡不能睡

没有了你全都不对

我都学不会把爱敷衍

用笑容来把眼泪催眠

能不能不爱了因为爱太痛了

我痛得快死了却无法把你忘了

为了不让里边酝酿出东西,白墨凝视着取暖器,一片眩目,水汽被蒸发透彻,周围开始出现黑色的重影。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没有想好要怎么质问他,明明是他做的不对呀,为什么那么理直气壮,那样理所当然……我觉得我好没劲儿,分明知道他有要照顾的人还去招惹他,明明欣喜偏偏装作反胃。不能那么清醒,一旦想清楚了就更难受,自己怎么会活成这样?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白墨已经语无伦次了,迷茫,挣扎,混沌的没有思维逻辑。

碎发湿漉地贴在额头,每一根睫毛的颤动都像被晨露打湿的嫩叶,苍白的嘴唇紧抿,好像打了霜的柿皮。细而瘦长的脖子从厚实的棉被中探出来,若隐若现的血管起伏,纤细脆弱得似乎一捏就断。

蓝书冰冷的手掌覆盖在她眼睛上,刺目的光线消失全无,轻柔的力度将眼皮阖上,眼中所有涩涨都被温柔抚平。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明白,她口中的第一个人是爸爸,第二个人是邹辰。

“阿墨,你别什么事情都往身上揽,酒吧,咖啡吧,这种本来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时不时有人闹事很正常,你不需要感到愧疚。”

清新的味道自掌心悠悠环绕,仿若轻蝶停留在鼻尖,白墨恍惚地点点头。

蓝书眉角柔和:“有的时候,很多情绪我们都无法控制,喜欢就喜欢了,如果喜欢一个人还非得添上什么理由,那就不是喜欢了,喜欢的理由不可能永远存在。”

他盖在她眼前的手逐渐放下:“听话,别朝着灯源看,眼睛会受不了的。”

“不会近视的,”说话间,白墨的牙齿还在打颤,还是冷,寒意像血迹一样,从脚底向头的方向泅开,“我是不是很没有羞耻心?”

心里不想承认的,最初分明只是欣赏说当普通朋友就好,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渐地变了性质。

潜意识却早就有了正确的决断,不停地在提醒自己,心里又舍不得,多加犹豫踌躇,不停地在原地迟疑徘徊,没有勇气毅然决然地转身。开始患得患失,害怕突然的若即若离,整个人都不像自己了。

蓝书握住她的手:“为什么说自己没有羞耻心呢?优秀的人谁都会倾慕呀。”

白墨咬着下唇:“当一个局外人会觉得不甘心,当一个插足者又难受,为什么大家都那么虚伪,我爸也是,他也是。小舅舅,你也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吗?”

蓝书想了想:“有时候心的承重挺宽的,你以为它到了极限,其实没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好感或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永远无法预计它有多贪心,只能说你愿意把它多分给谁。把一整颗心全部掏出来只送给一个人是件很难的事,而且这种傻事一生只会做一次。在你舒桐姐之后,我也交过几个女朋友,是不是真心谁又说得清楚?”

“她们不会介意吗,如果你心里一直放着舒桐姐。”

“那要我怎么说?记得显得太花心,不记得显得太薄情。其实我觉得,莫舒桐就好比我走路踢到了一块石头,很痛,以后我都会小心看路,绕着石头走,可能很久以后,我都不记得有多痛了,可是,那块石头,永远都在。有些时候不是简单的喜欢与不喜欢,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

责任?呵。

人心果然太过贪婪。

白墨并不是那种摔了一跤就马上爬起来的人,她躺在那里,静静地品尝自己的疼痛,像录像机放镜头重复自己的倾斜的一刹那。她会伏在地上,找到那块绊倒她的石头,留作终生纪念。

蓝书笑了笑:“是不是惊讶我能把这件事说得那么冷漠,理智?”

白墨点头。

“因为它在我心里边翻腾的时间太长了,就像一块熬过很长时间的骨头,没什么味儿了,反而能够客观地品尝它,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像蜘蛛一样缠绕在我神经上,我不断地想,不断地说,反而麻木了。”

“知道吗,两个人本来是两个独立的个体,1和1,他们相恋,分手,之后还是1吗,不是,会变成0,连自己都消失了,心中完全被掏空了的状态。”

蓝书的声音干燥,像是芦苇在摩擦,屋子久久地沉浸。

白墨忽地大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拍拍脸颊:“感觉好累,吃饭吧,吃完还有好多东西要复习,上课时间准备到了。”

说着,捧起碗,狼吞虎咽,把粥送进嘴里,没咽下又塞进一勺,一口又一口把嘴里的空间塞得满满的不留空隙,像一个圆溜鼓掌的皮球,似要涨裂。

“慢点,没人和你抢。”

猛地,气管被流体呛到,咳咳咳咳咳,撕心裂肺地咳嗽,眼眶咳得通红,肺都要掏出来。蓝书把水递到她嘴边,抚着她的背轻轻拍着:“我们不考试了好吗?我带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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