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监要翻身（1/2）
在距离内官监不远的一个宫院里，一男一女面对面站在梨花树下，彼此沉默着，呼啸而过的风带来尖锐的啸声，大片大片的白色花瓣落在两人暗色的衣服上，添了几分莫名的寂寥。
端妃看着面无表情的季若，垂了垂眼睑，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人会用这么平淡的眼神看着她，那是一种比冷漠更可怕的情绪。
人心真的是最难揣测的东西，一个人的喜欢爱慕怎么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说放弃就放弃？或许他没有放弃，若是已经真的对自己那么平淡了，为什么这次又要费劲心思的陷害皇后，为自己讨回公道？
端妃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要想起面前这人对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情意，她的心里就像是被蚂蚁咬一样难受。
或许自己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有一个人对自己无微不至，习惯了有一个人永远为自己处理杂事，习惯了有一个人费尽心力的讨自己开心。
要是你不是个太监，该有多好。
突然的端妃心底涌现了这么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季若表情平和的站着，看上去似乎在等端妃先开口说话，实际上她是在观察端妃的表情，当看到端妃嘴唇微微抿起，眉头蹙起，她就知道只需要一点点火力就可以完成原主的心愿了。
“娘娘，时间不早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内官监了。”
端妃恍惚间只听见季若说要离开，也没注意季若的用词。
“你可当真是变了不少，以往这种时候你可不会这么急匆匆的想要离开。”端妃莫名其妙的就说了这样一句话，话音刚落，她悔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呸，说什么胡话呢！端妃在心底啐了自己一口，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那话里面的酸意。
最近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难道是因为这么多的事交杂在一起，自己对这个太监的心思竟然由量变到质变了？
季若将端妃的小动作全部看在眼里，但却还是一副什么都没注意到的表情：“人在不同的时间段都有自己想要为之努力的东西，现在我不过是换了一个努力的方向罢了，再说人若是总是一层不变那又有什么意思？”
季若说得含糊，但她相信端妃这个宫斗段数的人一定听得懂她在说什么，果然，她话才说完，端妃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换了个努力的方向？你现在努力的方向该不会是婷妃吧？当真就是个奴才，这种见异思迁的本事倒真是不错。”
端妃不假思索的就开了口，和曾经一模一样的语气，唯一不同的就是以前的她说这些话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却隐隐有了后悔。
“没想到这么久了李某在娘娘心中还是这么个形象……”季若第一次有了表情的变化，嘴角往左边牵起，满脸的自嘲。
“皇，皇后那边你就这么处理了，到时候皇上要是反悔了，你怎么交代？”端妃知道，皇后今儿个中午被一群宫女太监强拉着套上了白绫，已经行刑完毕，但惠帝又陷入了昏迷之中，一时之间，皇后竟然连尸骸都没有人收拾。
“我不过是服从命令罢了，皇上君临天下，一言九鼎，怎么会因为出尔反尔自己说过的话就惩罚于我。”
季若边说边疑惑的看了端妃一眼，似乎想问端妃怎么会对皇后的事突然有了兴趣。
端妃撇了撇嘴，她也知道自己是在说废话，皇后的死活早就在惠帝下命令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她最想知道的其实是另外的事。
两人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季若这次也没有再说话，直接行了退礼就要离开。
“你和婷妃是什么关系？”看着转身要走的季若，端妃突然有些急了，脱口而出的问道。
“娘娘怎么会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季若没有回答，而是颇为防备的反问道，看着季若流露出的眼神，端妃一时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个人竟然在防备她！这个认知让端妃手脚发麻。
“公公，墨香姑娘在内官监等您。”季若看着一个小太监远远的跑过来，对着门外站着的小林子细语几句，小林子犹豫半响，还是进来向季若通报道。
他记得李公公曾经交代过，如果墨香姑娘找他，要第一时间来通知他。
“我知道了。”季若点了点头，冲小林子摆了摆手，“你先让人回去告诉她，我马上就回内官监。”
季若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本来蹙起的眉头瞬间就被抚平了，整个人精神气都好了不少。
端妃怔怔的看着季若的变化，墨香？端妃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在镜湖遇见的那个平淡无奇的小宫女。
“难怪你这么急着回内官监，原来是有佳人等候，罢了，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为难你了，退下吧。”
一时间，端妃的架子就摆了出来，季若也不恼也没解释，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后跟着小太监急冲冲的离开了。
端妃看着季若的背影，脸上露出烦躁的表情，但只一瞬，就又恢复了高不可攀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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