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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2/2)

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照顾好你娘和妹妹?”

土豆娃被他爹亲得有些害羞,口水留在脸上也不敢擦,只挺起小胸脯大声回道:“有!”

杨氏看着眼前的一大二小,又笑又哭。

“你看你,下雨呢,”周东生扯了她袖口的帕子给她擦眼泪,“孩子们都看着呢。”

土豆娃不明白什么叫喜极而泣,“娘,你别哭了,你天天哭,三婶告诉我说这样会哭坏眼睛的。”

周东生怔住了,“孩他娘……”

“嗨,都过去了”杨氏不好意思地挥挥手,“娃,以后娘都不哭了。你爹回来了,咱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周东生拉住媳妇的手,“对头。我努力做法,让你和孩子们过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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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间房里,周北生和吕氏并躺在床上。

“我听爹娘说你把城里的宅子退租了?”周北生轻声问道。

“对的。”

既与爹娘争吵,东西也当了光,短期内是回不去城里了,宅子留着也是耗费银钱,还不如退租,安心在乡下好好经营生活。

“……难为你了。”周北生张了又张口,想说“以后我会让你在岳父母前抬头的”,但自己却先怀疑起这一日还能不能到来。他在黑暗中无声且艰涩地苦笑了起来。

“我自个乐意的,”吕氏捉住丈夫的一只手,“北生,我乐意的,我只要你安全回来。”

“……嗯。”周北生把她拥入怀里,“睡。”

吕氏本来有满腔的话,要对他倾述。可是枕边人的疲累和颓丧满得都要溢出来,她感觉到他的悲伤,想安慰他“来日方长”,或者“十年磨一剑”,话到嘴边,只余一声轻轻的叹息。

到了深夜,吕氏莫名醒来。她听到在沉沉的黑暗里,传来低低的、压抑的哭泣声,犹如受伤的动物,自知获救无望,只求张口呜咽出声缓解疼痛。

她一动不敢动。眼泪从眼中汩汩流出来,顺着耳际无声滴入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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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静地过去。村中被拘的男丁陆陆续续都回了家。

唐荷不晓得旁人家怎么解决地这一件事情,只隐约听到一些交谈,知道还是有一些人要坐更长时间的监牢,为的是他们斗殴时出手特别狠,也有一些是家里实在凑不齐钱被官府要求用劳作来抵。

唐荷觉得,乡人善于遗忘。不管对他们自己遭受的不幸,还是对他人遭受的苦难,他们都以沉默和忍耐来对待。这份沉默和忍耐太过理所当然,倒显出两分麻木来。

有时她经过邹家村,会想着,那一户死了兄弟的人家,日子不知过得怎么样了。

无论如何,人是在幸福的时候才能同情别人的。唐荷想起周南生付出代价承担后果那些日子的煎熬,就漠视了自己的内疚,反思出根植在自己心底的自私和冷酷并冷漠地原谅自己了。

村人没有再提起此事。于他们来说,那一笔堪称巨额的赎银,也就此揭过。他们只是一如既往地、勤勤恳恳地辛苦劳作求生存。

日子久了,此事便像一个人幼年时摔跤留下的伤疤,若非特意就根本想不起,或者就是想起了,也不过当成普通的疤痕。

生活的潮流推着人往前走。只有一个人,惊慌失措地失了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小夏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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