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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姐去了京兆府尹,状告孙绍祖宠妾灭妻,要与那孙绍祖义绝。”宝玉眉眼耸动,一片喜气莹然。“林妹妹,这下好了。二姐姐回来,紫菱洲就不会空着了,到时候我们再开诗社,你好不好?”宝玉已然挣开王夫人的手,走到黛玉身边。

“是啊,二姐姐真的去了京兆府?”探春、惜春也随着黛玉问道。宝钗的脸色却是微微一白,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若真是如此,贾家的女子明日只怕便会成为被人讥嘲的对象,传进宫里,那她们……纵使心中发沉,宝钗却依然镇静不动,神色不改。

“宝玉,你刚才什么?二姐姐怎么了?”黛玉在一旁,早已将宝玉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二姐姐,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挣扎,她终于走出这一步了吗?

“太太,快别那么多了,我们快去接二姐姐。”宝玉也不管王夫人些什么,竟拉住王夫人的衣袖摇晃。

“宝玉,你又胡。”王夫人一把拉住了宝玉,让他坐到自己身前。那帕子细细地擦去他鬓角的汗,知道必是得了迎春的消息,一路从园子里跑了来的,不由斥道:“袭人她们如今越发地不中用了,竟什么也由着你,也不打发人跟着,这汗一消,再着了凉可怎生是好?”

在贾府,能如此风风火火地,也只有宝玉了。

没等王夫人和熙凤答应,外面已经有一个大红的身影,也等不及丫头,径自挑了帘子闯了进来,口里还只管嚷道:“老太太,你快救救二姐姐吧,我听二姐姐上了京兆府尹的大堂,要和那孙绍祖义绝。真是太好了,我们快将二姐姐接回来吧……”

贾母看黛玉站在一旁,知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是一叹。欲待再几句话挽回。却听得外面传来喧哗的声音,不觉皱起了眉头,冲着王夫人和熙凤道:“外面是在闹什么?如今这些人也忒没大没了?过了这几天也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其余的几套首饰自然也都是极好的,贾母分别给了宝钗、探春和惜春。三人俱都跪下谢了。

“外祖母的哪里话,舅母和嫂子姐妹们待黛玉都是极好的。既是外祖母偏疼,黛玉就却之不恭了。”心底深处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却又冰凉一片,似乎有什么正在渐渐地远去。命紫鹃将那首饰收了,自己却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眼角处却又一点晶莹欲坠未坠。

黛玉秀眉微微蹙起,贾母的意思,她听得懂。她在府里多年,吃穿住用皆是府里供给,老太太这是在告诉她,她与贾府,早已经是一体了。

“玉儿可是再怪外祖母不成?你在府里多年,外祖母、两位舅母、还有你的嫂子姐妹们可有将你当成外人看过不曾?”贾母脸色微微板着,显然已经听出了黛玉话中的意思。“还是有谁曾经慢待于你,出来,外祖母给你做主。”

黛玉看着,也觉得浅粉色的熙霞玉不适合满是皱纹的脸,忍不住也莞尔一笑,道:“既如此,外祖母就收着,或是给宫里的大姐姐也是好的,黛玉不过……”

“罢了,外祖母知道玉儿一片孝心,只是玉儿看看,这东西,外祖母可还戴得,若真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外祖母老妖精吗?”贾母笑着,拉着黛玉的手,走到那熙霞流莲的托盘前,拿起那光彩流溢的首饰,在自己白发苍苍的额间一比,却忍不住先笑了。

“外祖母,既然是母亲孝顺的,黛玉如何能收?既是这玉养人,外祖母年事已高,倒不如自己带着,若能令外祖母身子强健,想来母亲纵在九泉之下,也是高兴的。”看到这熙霞流莲时,黛玉心中也是吃了一惊,这乃是贾敏生前所佩戴之物,她虽然年幼,但也是记得的,倒不知母亲何时送了给外祖母罢了。如今听得贾母要将此物给自己,她已然猜到贾母的心思,这会儿如何能收?

“想不到你人儿,倒也有几番见识。”贾母赞许地看了王熙凤一眼。方对着黛玉道:“这原是你母亲当年孝敬我的,我也舍不得戴,白白地放在库房中这些年,如今给了你,倒也不辱没了这熙霞流莲。况这熙霞玉对人的身子是极好的,你自来身子不好,或许带着会有好转。”贾母眼神慈蔼,目色殷殷。

熙霞玉本就难得,乃是南熙国落霞山的特产,据一年也不过能采出数十块巴掌大的矿石而已,能炼制成熙霞玉的更是少之又少。这熙霞玉不仅玉质好,且有温宜养人之,能够滋养佩戴者的灵气精神。而这熙霞流莲更是由前世的琢玉高手沈士莲亲手所制,倒不想竟是在贾母的手中。

“这是……老太太,这是传中的熙霞流莲吗?”王熙凤瞪大了眼睛,看着第一个丫头捧着的托盘,上面是一套头面首饰,两只簪子,一支珠钗,而王熙凤口中的珠玉流莲则是一挂额饰,由一种细碎晶莹而又泛着淡淡粉色的玉石穿系着,下面垂挂的却是一朵蚕豆大的莲花,却是由一整块的淡粉色熙霞玉制成。

贾母摆了摆手,却见鸳鸯领着四个丫头,分别捧了个儿托盘上来。贾母笑道:“我看你们四个丫头,素日里都是轻衣简服,首饰也不过是寻常戴的那几样,今儿既然新做了衣服,倒不如把我箱子里的这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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